无色

【莲贤情人节24h/9:00】BLACK ROSE

*不太轻松的读物,痛(物理),有人身上长植物打人(……)情节,时间线在神山飞羽真归来后绯道莲启程前。

*借物:「BLACK ROSE」即「黑蔷薇病」之名借自SEGA旗下音游maimai、chunithm中出现的音乐&小说企划「言ノ葉project」,歌很好听,但是小说啃生肉太麻烦我一章没看所以黑蔷薇病的所有症状都是我编的和原作没有任何关系。

*灵感来源是言叶企划下的《アンビバレンス》,最开始确实是为24h想的梗,但后来脑洞一路狂飙完全脱离原曲脱离情人节使我一度想退出参与,结果兜兜转转最后还是交到了214上,又何尝不是一种殊途同归呢。








  神山飞羽真从幻世归来后,众人在欣喜的同时也多了几分忙碌:失去了飞羽真的幻世暂时变得不稳定,导致现实世界出现怪物。这些米吉多与以往遇见的敌人都不同,剑士们多少需要费些工夫才能将其打败。在处理最后一只的时候更是出了些差错。就结果而言,富加宫贤人受了不轻的伤。


  愤怒的风双剑于一秒后贯穿敌人的躯体。绯道莲搀住富加宫贤人。受伤对他们来说总是家常便饭,富加宫贤人拍拍他的肩宽慰他。


  两天后,神山书屋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飞羽真,你知道长在人身上的蔷薇花吗?”


  是绯道莲。他风风火火地进来,差点把神山飞羽真手上的笔惊掉。神山飞羽真从书桌上抬起头:


  “怎么突然问这个,莲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修行路上的一点功课罢了。你不会也不知道吧?看来果然是喽啰小说家呢。”


  “……我又不是搜索引擎,你突然这么问我一时半会也……啊。”神山飞羽真轻飘飘地躲过绯道莲语句里惯有的辛辣,正准备与他周旋几句逗逗他,却突然被唤起了一点零碎的记忆:“等等,你这么说,我突然有印象了……但不是故事,而是个只有只言片语的传说。‘从身上长出来的黑蔷薇花以宿主的生命为食,一并夺走宿主重要的人的生命。’虽然没头没尾的,但确实只有这么多。”


  没有得到预想中的反击,神山飞羽真探寻地望了一眼绯道莲。


  绯道莲身边的空气似乎诡异地凝固,像从这个世界剥离开来。神山飞羽真感到不对劲,刚想再说点什么,绯道莲开口了:


  “算了,也行吧。”


  他转身就走。停滞的空气又重新流动起来,仿佛刚才只是错觉。


  书之门的隧道中,终于恢复独处的绯道莲松了口气。


  刚才,突然造访右肩的疼痛差点使他失去余裕。


  


  


  最近真理之剑的风之剑士的行为有些反常。


  平日绯道莲或许骄傲,但无论如何称不上孤僻,被分配去与其他的剑士一起工作也是常有的事。然而现在,拒绝了所有多人行动的他独身来往,匆匆的身形比风还快。闲时更是连影子都找不见,偶尔在基地见到他,竟然是在……翻看基地的书籍。


  众人感到疑惑,这根本不像绯道莲的行事风格,但又无法找当事人问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过据说他过段时间又要外出修行,这个状态对他来说,也未必是件坏事。就当提前进入修行状态了,大家这样想。


  而此时造成大家疑惑的主人公正捧着一只耳钉躲在自己的房间里。他扯开衣领。


  ——一朵黑蔷薇的印记静静地在肩头绽开,枝条顺着脖颈爬上去,像大面积的文身,妖冶而又美丽。


  


  神山飞羽真说得不错,这东西在现世的记录少之又少,估计真是出自幻世的玩意儿。绯道莲翻遍了真理之剑的藏书,得到的信息不比开始时多多少。


  用银制物品扎住蔓延的枝条印记可以抑制它的生长。此刻印记攀上他的耳骨,正好给了他一个完美的借口。


  说实话这具身体并不怎么惧怕疼痛,选择成为剑士的那一刻就已经做好了相应的觉悟。不过自己主动伤害身体还是跟练习或战斗时的负伤不太相同,绯道莲品出一点别样的怪异,他深吸了一口气。


  攥着耳钉的手对着耳垂狠狠地摁了下去。


  他的动作很快,快得无论是绷直的身体还是紧闭的双眼一律都没有反应过来。所以说这种事先知道坏结局但又没办法改变的感觉令人厌烦,他绷着脸等待那股迟来的疼痛造访,也不知道会是轻还是重。


  ……三秒钟过去了。


  没有痛觉。


  绯道莲缓缓睁开眼。确实没有感觉到痛,倒是一股温热的痒意顺着耳垂淌下来。他伸手摸了摸,指尖沾上少量血液。


  他突然感到茫然。动手之前的怪异也好恐惧也罢一下都没有了作用的对象,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他成了个与虚无为敌的战士。


  夜晚的光从窗子渗进来。


  他的脑中突然嗡地一下,眼前一片模糊。疼痛终于姗姗来迟,虽然与耳钉无关:那朵黑蔷薇终于不甘心蜗居于印记里,将藤蔓现出形来,要见一见月光。


  这也是绯道莲找到的第二条信息:他那些像文身一样的漂亮印记会在月光下真正现形,包裹住他的小半张脸,好像要把他变成一朵诡异的花。


  


  


  尽管尽力在躲,但果然还是没办法避开所有人。第二天,绯道莲就在正午时分遇见了富加宫贤人。


  如果转身就跑实在是太刻意了——虽然像这样隔着那么远同样很刻意。绯道莲谨慎地收住下意识要奔到富加宫贤人身边的脚步,站在几米开外。


  那枚耳钉在太阳下闪烁着银白色的光,晃进富加宫贤人眼睛里。富加宫贤人盯着它,疑问的话竟被堵在嘴里问不出来。


  “莲,你最近的状态有点奇怪啊。千万不要勉强自己,如果有什么事情,大家都会帮助你的。”最后说出来的还是惯有的温柔的话,在平时总会使绯道莲安心。


  然而这次绯道莲听不清了。富加宫贤人开口的一刹那,伴随着右肩颈撕裂般的疼痛,他看到自己身上的枝条像疯了一样地窜出去,狰狞着想要刺穿富加宫贤人的身体。


  绯道莲的脸色唰地变得惨白。富加宫贤人还站在那里没有动,等着他的回答。


  他果然看不见。但绯道莲看得分明:某一簇芽尖划过富加宫贤人的手背,像翻书页时却不慎被划伤。他如果不说,不知道贤人要什么时候才能发现自己被风咬了一口。


  可是花枝并没有这种童话般的俏皮。只是划伤仅仅是因为他站得离贤人远,而花枝还在不断向前伸展,想要捆紧和刺穿他的贤人。


  绯道莲瞳孔骤缩。他已经不敢再待下去了。


  他落荒而逃。


  


  绯道莲躲进了解放修练场。说“躲”其实不太准确,他确实是去修炼的;然而自发现上一条信息起,他本以为会顺势一路通畅的信息收集工作再无进展,他其实无法对现状作出任何针对性措施。他或许并不是在逃避,从结果上来说却无异于逃避。


  一剑挥出,甚至比之前还少了许多凌厉。与贤人见那一面之后,他身上的黑蔷薇经历了一次爆发,仿佛他装不下而满溢的感情。不再满足缱绻地爬在耳骨上,它们向外侵占,贪婪得连半边视觉都夺走。


  修练场里黑暗压抑,没有光,捉不住时间的流动。不过既然能看见冰冷的花枝,外面应该是晚上。疼痛撬开神经。那些自己憎恶得不行的伤人的东西只有自己能看见,如果不是亲眼看见自己在贤人身上划出的血丝,他几乎要以为这是他从前数次经历的生长的幻痛,而出问题的只是自己的神经也说不定。


  难道只有痛苦才能让人成长吗?小时候来自骨间的疼痛造访的晚上,绯道莲睡不着觉,躺在床上胡乱思考。并不是每一次思考都有结果,绯道莲没想出答案,只知道捱过这段疼痛之后,自己似乎又长高了一点。就这一点来说,生长痛甚至好像是自己不够强大的一个标识。


  焦躁又一次涌上来。绯道莲再度提起剑,像他无数次的练习、无数次的实战那样劈出。


  向自己。


  枝条朴簌簌落下。乳白色的汁液盈满断口滴落,像植株落下的眼泪。


  绯道莲的脸又一白。身体似乎已经擅自把那些东西与他视为一体,那么他现在的行为就是在摘除自身的养分。然而即使是剜出半条生命他也一定会这么做。


  绯道莲一脚踏上地上的残枝。


  永远别想这样定义我。


  心却在急速下沉。


  其实你赢过我了。绯道莲无声地说。


  无法保护一定要保护的人。无法保护一定要保护的世界。完全相反地,自己还将是毁灭他们的罪魁祸首。直接否定他存在的意义本身,这是比夺走他生命更为狠毒的事情。


  为什么自己痛了这么久,还是长得不够高呢。


  修炼场里风双剑破空的声音再度响起。黑暗黏稠得令人难以呼吸。


 


   


  神山书屋。


  富加宫贤人心不在焉。


  神山飞羽真一眼就明白:“是因为莲的事情吧。”


  “莲最近的样子有点奇怪,我有些担心。”富加宫贤人说。那枚耳钉反射的光还在他心里一闪一闪的,闪得他犹疑。他的眼里透出一点朦胧的落寞:


  “但我无权去左右他的选择。毕竟,莲已经不再是小孩子了。”


      即使曾经的莲绝不会做出打耳钉这种事。但是他现在就是做了,自己又能以什么立场去劝阻他呢?


  “你在这一点上跟莲很像呢,从不好的方面来说。”飞羽真微笑,目光直视他的双眼,“贤人,在不考虑其他任何人的前提下,你现在想做的事情是什么?”


  他的笑一贯地温和而富有力量。


  富加宫贤人心中猛然一惊。他忽地站起身,牵动椅子发出吱声。伤口因此一痛,但他已无暇顾及。


  “谢谢你,飞羽真。”他回以坚定的对视。


  


  


  绯道莲还是悄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房间里布局简洁。因为太久没人居住,人烟气还没把整个房间填满。床头放着个白色的瓷杯,干干净净,上面印着动物的图案,是富加宫贤人送给他的。


  绯道莲看着它,用力呼出一口气。


  ……不要再夺走他爱的人了。


  窗户影影绰绰透出一点月光。


  黑蔷薇盘踞于右眼之上,视线一片模糊。长时间的疼痛已逐渐化为麻木。结果最后还是对它束手无策。大概过了今夜自己就要变成完全不受操控的植物。如果自己的所有意愿都被颠倒,“守护”被忤逆成“破坏”,他还算是活着吗?


  自己已经在成长了,但是对挡在他面前的阻碍来说这样还不够快。总有他打不败的东西,说到底唯一无法饶恕的还是不够强大的自己。


  他抱着膝盖坐在地上。


  夜越来越亮。


  他在光中越来越沉寂。


  


  直到那片寂静被轰然打开的房门打破。绯道莲头晕得厉害,几乎以为看到幻觉。


  出现在门口的是他最想见到也最不想见到的身影。


  是贤人。


  欣喜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已盈满胸腔,他的心砰砰跳起来。然而逐渐清晰的疼痛唤醒刻在身体里的本能,声音被拼尽全力挤出来:“不要靠近我!”


  富加宫贤人充耳不闻样地继续向他走来。


  恐慌立刻盖过了惊喜。如果贤人再因为自己而受到伤害,他将永远无法原谅自己。


  身上的植物又开始躁动,像张铺天盖地的网。房间狭小,绯道莲退无可退。


  不要。他闭上眼,内心狂啸。


  


  浑身感受到力度。


  富加宫贤人不容反抗地把他揽进怀里。 


  绯道莲的眼泪几乎是立刻就掉了下来。


  在那一瞬所有花枝像被火灼过一样疯狂扭曲、退缩,露出他干净的脸。枯萎的枝条啪地掉在地上。它们静静地缩成一团躺着,好像从未活过,从未给他带来折磨般的痛苦。


  绯道莲睁大了眼。


  竟然、怎么会——


  富加宫贤人的话擦过耳廓传来。他的声音有点抖:


  “其实你没必要一个人扛住这些的。”


  与神山飞羽真的对话倒流进脑海里。


  “每个人都要经历一场自我挣扎,莲他大概在为此痛苦吧。我相信他一定能走出来的。”


  “前几天,莲来找我问‘黑蔷薇病’,我留意了一下。黑蔷薇病的‘解药’,是‘承认’。”


  “莲好像把自己逼得太紧了。”


  “……你在这一点上跟莲很像呢,从不好的方面来说。”


  “你现在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


  …………………………


  “我想陪在他身边。”


  明朗是绯道莲,恣意是绯道莲,给他压抑的自我照进一束光的是绯道莲。


  但是那个深夜中茫然的,无论如何努力也有战不胜的敌人的,想要丢掉这部分可鄙的自己的,也全都是绯道莲。


  那些你不爱自己的地方,就由我来爱你吧。


  


  绯道莲的眼泪止不住地流,好像这一年间没有掉下来、也不许自己掉下来的眼泪在这一刻全部涌了上来。嗓子被痰糊住,因此声音黏糊糊的:


  “贤人君才是最没资格说这话的人。”


  富加宫贤人轻笑:“对不起啦,莲。”


  绯道莲似是哭够了,从富加宫贤人怀里撑起来,恢复了平时的倔强模样——他从不允许自己哭太久。富加宫贤人看着他:“莲是因为我才这样,对吗?”


  面对米吉多的时候,只要自己再快一秒,贤人就不会受那么重的伤。那一瞬间的自我厌弃让黑蔷薇的种子落在了贤人触碰自己的肩膀上。绯道莲盯着脚尖,闷闷地嗯了一声。


  “莲,有时候可以放松一点的。这之后莲不还要去修行吗?无论发生什么这里都是你永远可以回来的地方。”


  酸意又冲上鼻子。原来是这样啊,绯道莲想。过去的他一直在追逐,总是在寻找那个绊住他的桎梏到底是什么。没想明白的东西好像在他心中逐渐变亮:那个打不败的、最大的敌人永远是他自己。


  富加宫贤人轻笑着摇头,感到有点无奈。怎么会这样呢。大家总说他自己喜欢把事情一个人扛,为什么这一点到了莲身上也是一样。


  不过大概也没关系吧。他的小风筝永远不会安于现状。莲会漂泊,触碰风,触碰云,然后摘下一点变成自己的东西。他绝不想因此阻拦莲,但他会一直在这里,包容他一切美好和恶劣,成为他的归处。


  这便是他的结论,他的陪伴。


fin.



希望大家都能爱自己;不爱自己的地方,自会有人来爱你。

彩蛋是完全不需要看的一些废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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